小克莱因

你数学那么好 你知道一万年是多久吗

亲密关系

*马嘉祺×严浩翔

*就这样漫无目的地爱你/全文6k+/祝阅读愉快




严浩翔是新来的转校生,马嘉祺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原因无他,上周他跟刘耀文在一起打篮球时扭伤了手腕,右手打上石膏又缠上一层厚厚的绷带,活像套了一支莎士比亚雕塑头像的半截笔筒。马嘉祺在家里躺了一个周,左手边放着阿姨刚洗好的草莓,上面倒扣着沾了水的数学学案,他无聊地望着一动不动的天花板,在心里暗想,或许在天花板眼里,他也像一只被枪瞄准的一动不动的猫头鹰。


马嘉祺现在既不想打游戏也不想看电影,只想跑到学校里沾沾人气,他家里太冷清,空空荡荡的房子像放大版的铁皮火柴盒,闷不作声地把他困在里面。他烦得抓了抓头发,又扯过衣架上的校服外套匆匆夺门而出。



刘耀文在教室门口碰到他时,惊得一口冰可乐差点没咽下去,“哥,你怎么来了?在家里躺着多爽啊?别告诉我你想开了,决定洗心革面好好学习...”


马嘉祺没理他这一通插科打诨,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位置,皱着眉头问了句,“坐我旁边的,是谁?”

“新来的转校生呗,听说家里有点背景,就直接塞进来了。”刘耀文无所谓地说道。


“为什么做我旁边?”


“我哪儿知道啊...”刘耀文把那罐冰可乐晃的叮当响,他又一把搂过马嘉祺的肩膀,“行了马哥,人家翔哥性格挺好的,跟你做同桌怎么了,又不委屈你...”

“别告诉我你是为了丁哥,他都出国了,又回不来,你给他守这破座位干什么...”


马嘉祺看了他一眼,刘耀文自知说错话,乖乖闭上嘴又冲他耸了耸肩。



马嘉祺走过去,把自己的校服扔在课桌上,又自顾自地坐下,好像看不到他这个人似的。


严浩翔更是无动于衷,他只平平淡淡地抬头看了一眼马嘉祺,就又低下头继续写着刚刚没解出的圆锥曲线。他本来就不是多话的性格,坐在这里更像是一株静默无声的藤。好在上课铃打响了,马嘉祺看着桌子上七歪八扭的校服,又懊悔自己出门太急连课本都没带。这节是历史课,老师在台上讲得神采飞扬,马嘉祺就百无聊赖地坐在底下转笔。


马嘉祺转了一会儿又觉得没什么意思,一歪头就看见这位新同桌把历史书堂而皇之地摆在上方,又把数学学案垫在下面,旁若无人地解着那道数学题。


严浩翔不是没注意到他的视线,那视线像是长满倒刺的微弱火苗,看得他浑身不自在。他干脆把历史书推到中间,希望借此分散一下这种焦灼试探。

显然马嘉祺误会了他的意思,他低头看了眼早就该翻页的历史书,“你自己看吧,我都记住了。”

严浩翔头也不抬地“噢”了一声,语气里听不出一丝波澜。



刘耀文就坐在他俩前面,他强忍着笑意转过身,马嘉祺踹了一下他的桌腿,刘耀文就忙不迭给他递上一瓶矿泉水,然后乖乖转过身去趴在桌子上憋笑。


他动作幅度大,桌腿摩擦地板发出“吱啦”一声响,连带着严浩翔的那张数学试卷也被拽上一道歪歪扭扭的斜线。马嘉祺挺想跟他说声“对不起”,可又的确窝着一股火难以发作,他只好从桌洞里翻出一盒没开封的涂改液,大大方方地扔他桌上。


严浩翔没说用也没说不用,他把歪倒的涂改液扶起,跟那瓶高高瘦瘦的矿泉水并齐放在一块。马嘉祺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小侄子以前看的那部动画片,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叫托马斯和他的小火车。现在涂改液就是那个圆滚滚的火车头,后面的矿泉水瓶就是它忠实的小车厢。


他想的出神,又想着后面还可以排列笔袋,报废了的水果盒,躺平了的罐装牛奶,就这样一直排下去,最好能从窗外跳到国外,可是一想到“国外”这两个字,马嘉祺就笑不出来了。


他不知道丁程鑫现在过得怎么样,又觉得他够狠心,去了那么久也不知道给自己发条消息。



下课的时候刘耀文拽他到走廊抽烟,马嘉祺松松垮垮地靠在栏杆旁,就算一只手绑了石膏也丝毫不影响个人魅力的发挥,路过他的女孩都会忍不住回头再看他一眼,又悄悄红了耳尖。


不过马嘉祺没工夫注意这些,他正好站在廊外视野的开阔处,不费心思就能看到那位新同桌仍旧专注地解着那道一节课都没解出的数学题,他“啧”了一声,刘耀文就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他看到严浩翔放下笔,又眯着眼睛抬头看了眼黑板,好像是在辨认黑板旁边写着课程表的小字,然后又规规矩矩地把课本合上,再把下节课要用的讲义整齐摆在课桌上。他当然注意到那瓶没开装的矿泉水,就像他一开始就注意到马嘉祺打着石膏的右手一样。


不过他什么也没说,也没有迟疑,而是干脆利落地把瓶盖扭开,然后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把那瓶矿泉水放到原位。


刘耀文笑着递给马嘉祺一支烟,“马哥,排座位这件事他说了又不算,你俩就别闹别扭了,晚上一块吃个饭过去得了...”


马嘉祺把那支烟揣兜里,又把刘耀文一个人丢走廊里,头也不回地往教室走,刘耀文不明所以地喊了声哥,又看见马嘉祺背对自己摆了摆手,低声说。

“我没想跟他过不去。”


马嘉祺自认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只是有些事摊上“丁程鑫”这三个字,他就没法心平气和的凭心而论。可是严浩翔对他的好,他看在眼里,也不是不感激。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刘耀文和严浩翔在体育馆里打篮球,马嘉祺就站在一旁看。他也的确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观察这位新来的转校生,严浩翔五官深邃,气质冷冽,举手投足间又沾了几分不自知的贵气,即使是打篮球这样激烈的项目,他也好似在参考中世纪皇家礼仪的顶级标准,沉稳谦逊,绝不逾矩,进球的时候不像同龄的刘耀文那样高声欢呼,只是眉眼上挑轻轻一笑,马嘉祺看了觉得有意思,不懂他的矜贵是天生还是后天养成。


比赛结束后他上前递了两瓶水,刘耀文就兴高采烈地搂着宋亚轩的肩膀,一个劲儿地问他,“轩儿,你怎么没给我带水,马哥都给我带了,你怎么没带...”


宋亚轩觉得他这幼稚到令人发指的问话有些丢人,连忙捂住他的嘴巴,又一边高声反驳他,“我就不给你带,谁让你上次没给我带...”


马嘉祺跟在他们身后,一时想不起他俩是从几岁开始,这样打打闹闹到十几岁的。直到同行的严浩翔对他说了句“谢谢”,马嘉祺这才回过神来,冲他点了点头。



两人一时无话,气氛却也没显得多尴尬。马嘉祺看着前面的路灯把刘耀文和宋亚轩的身影拉扯到好长,最后又绕在一起。晚上的气温有点低,严浩翔抽了抽鼻尖,他好像很怕冷,索性把半张脸都埋在校服领口里,呼出的热气挂在睫毛上摇摇欲坠,好像泪滴。


“你冷吗?”马嘉祺冷不丁地出声问他。

严浩翔依旧保持着双手放口袋,半张脸埋校服领口的畏冷模样,他一点也不想吹了这北方的冷风,所以诚实地点点头。


马嘉祺“噢”了一声,然后再无下文,严浩翔猜不透他问这句话的用意是什么,他也懒得去想,有那时间还不如看看这江边的零星夜景,看着看着,路自然就会走到尽头。


只不过,这种俗套的校服披肩偶像剧环节最终还是由他出任了男主角。


缭绕不散的苦茶香追到他耳后,又环顾四周,那件校服上还有马嘉祺三十六度二的体温,他有些喜欢这种最接近拥抱的可靠热源。马嘉祺仍旧不说话,严浩翔倒是兀自笑了起来,“你为什么不早点给我这件校服?”


马嘉祺显然猜不到他会说这句话,不过他从一开始就明白,严浩翔不在他的理解范围内,所以他稍显不自在地吹了声口哨,又甩开严浩翔往前走了几步。


“现在给你,不晚。”


严浩翔没回话,他低头踩着马嘉祺的影子,就像在迷宫里追逐一道不透风的墙。



快走到教室时,严浩翔把校服脱下来还给他,马嘉祺也不接,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严浩翔不懂他的脑回路,他只觉得和马嘉祺站在这人来人往的教室门口,有些太过扎眼,他不习惯。


他只好冲马嘉祺晃了晃手里的校服,有什么东西就趁机从口袋里滚落逃跑,直到一头撞上灰白色的水泥墙壁,这才认命般的一动不动。


就在严浩翔准备弯腰捡起之际,马嘉祺却一把拽住他,“不急,口袋里还有别的东西,你收好。”严浩翔只好不明所以地摸向他的校服口袋,里面只有一张被折叠到方正的演算纸。


“情书吗?”严浩翔冲他笑了笑。


“当然不是”,马嘉祺也难得露出今天第一个笑脸,“数学题答案,你没解出来的那道。”


严浩翔“噢”了一声,语气里没听出有多欣喜,他只把那张演算纸紧紧攥在掌心里,然后稍微错了错身,径直走入教室。马嘉祺饶有趣味地看着他瘦瘦高高的背影,低头又瞥见那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烟。


“挺有意思的”,马嘉祺在心里想。



两人也说不清楚真正成为朋友是在哪一刻,毕竟有些人就合该玩在一处,合该走在同一条路,比如他和丁程鑫,比如他和严浩翔。


十几岁的年纪就像是那罐喧嚣热烈的摇晃碳酸汽水,丁程鑫更像是那颗定时投放在汽水瓶里的曼妥思,相触即堆积白金色的烟花。严浩翔对他而言,更像是那枚不声不响的方形透明冰块,他融在马嘉祺身边,就像水消失在水中。


不过十几岁的马嘉祺当时没能想明白这些就是了。

等他后来想明白时,他早已和严浩翔一起,一同走了好长好长的路。



马嘉祺也是后来才知道,严浩翔的父亲是校董,所以他曾经不止一次地打趣严浩翔,靠在他身边喊他“小公子”。小公子也不恼,一边细细抄着马嘉祺的笔记,一边问他,“今晚还回你家吗?”


马嘉祺似乎对“回”这个字格外喜欢,以前他总觉得家里空空荡荡,就像一筑修建在旷野里的生锈危楼,现在好了,有了严浩翔,他就有了光有了亮,他们一同回家,就把那些死气沉沉彻底掀翻到楼下。


“今晚吃什么?”马嘉祺靠在门框边问他。

“都好”,严浩翔把最后一科作业装进书包里,又跟在他身边一同出了校门。

“反正你做什么,我都觉得好吃。”


马嘉祺把手搭在他肩膀上,又歪头看向他,“你没说实话,吃饭对你而言,不过是填饱肚子,对吧。”

“曾经是这样,但现在不是了。”严浩翔把手里的书包丢给他,不给他反应这句话的机会,又低声说了句,“走了,回家。”



严浩翔的确没有小公子该有的骄矜,他不挑食,马嘉祺做饭的时候他大多都待在客厅里看电影。北方的冬天昼短夜长,他看一会儿电影就觉得乏累,所以把手里的受潮薯片放在一旁,扭头看向窗外跌入谷底的天,他什么也看不清,只能看到厨房的玻璃上涂抹了一层奶油色雾气,所以他会冲马嘉祺大喊。


“嘉祺,饭做好了吗?”


直到厨房里传来马嘉祺带着笑意的声音,严浩翔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他不太喜欢独处,当然,这种认知也是在遇到马嘉祺之后才出现的。他曾经送给马嘉祺一只鱼缸,里面添了几尾活蹦乱跳的金鱼,马嘉祺收到时很高兴,他把鱼缸摆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不过到了晚上,在临睡前,严浩翔却突然收到他的消息。


他说,“这些鱼还是挺漂亮的,屋子一下子不一样了。”

“我从没想过我会养鱼,红色的,很漂亮。”


严浩翔自认太敏感,敏感到好似能从空中云雀揪下一团白色羊毛,他立刻意识到他和马嘉祺之间有什么不一样了。

有什么东西在飞速消弭,有什么东西在此刻顽强建立。



马嘉祺起身给他盛了一碗粥,“下个月一模考试,你以后 考哪?”

粥是白粥,马嘉祺记得他爱吃甜,所以里面应该还放了几块冰糖,甜丝丝的,很好喝。严浩翔喝了几口后,这才抬头对马嘉祺说。

“以后,大概要出国吧。”


马嘉祺点点头,又夹了一个鱼丸放在碗里,不过他没什么吃的心思,白色鱼丸在筷子的追击下在瓷碗里左摇右晃,像是凝固的骇意波浪被围困在航行的甲板上。

“原来你也要出国啊?”


严浩翔从来就善于捕捉词语里的关键信息,他不知道在他之前,还有谁先离马嘉祺而去,率先出国。马嘉祺当然能读懂他眼神里的不解,他先是笑了笑,后又指了指那个倒扣在鱼缸旁的相框。


“我朋友,丁程鑫,说好要考同一所大学,结果半路跑去国外,把我一个人丢这。”


“丁程鑫”,又是丁程鑫,这个他从未见过却熟悉无比的名字。



严浩翔有关马嘉祺的讯息多半都是从刘耀文那听来的,比如马嘉祺是个正经到不能再正经的人,尽管他抽烟喝酒打游戏,但这仍不能妨碍他考取到年级第一和成为一个好男孩。他从没谈过恋爱,喜欢小众的苦茶香,不喜欢吃鸡蛋却为鸡蛋写了一首歌,至今都相信圣诞老人的存在,当然,说到最后一点时刘耀文几乎笑到飙泪。


“圣诞老人就是骗小孩的,反正我不相信...”刘耀文好不容易笑着把这句话说完,他又拍拍严浩翔的肩膀,“哥,你信吗?”


严浩翔点点头,就看到刘耀文一脸匪夷所思地望着自己,半晌,才听到他说,“我现在终于明白马哥为什么这么喜欢你了,至少你们在圣诞老人是否存在的问题上达成一致...”

“原来除了马哥和丁哥,竟然真的...还有第三个人相信。”


所有人都因为刘耀文的夸张语气笑到东倒西歪,只有严浩翔一个人出声问。


“丁程鑫,是谁?”



空气在此凝固三十秒。在这漫长的三十秒中,足够让人把一个问题的前因后果罗列清楚,就像百货商店里陈列的物品那样摆放明晰,又一目了然。


可是刘耀文说不清楚,那是因为,他真的不明白。他自认识马嘉祺起就认识丁程鑫,他喊马嘉祺哥,所以也要随着马嘉祺喊丁程鑫一声哥。丁程鑫性格开朗直率,拿谁都当最亲最亲的弟弟看待。所以在刘耀文眼中,丁程鑫对待他和马嘉祺都是一样的,都一样好,可偏偏外人不这样看,风言风语来得快,又起得急。


他们说马嘉祺是喜欢丁程鑫的,不然怎么会因为丁程鑫的一句玩笑话,一向恐高的他爬上十米高的锈迹斑斑的露天直梯,只为摘下那只被风吹到无精打采的落了灰的塑料气球;他们又说丁程鑫喜欢马嘉祺更多一点,不然也不会抱着他的校服外套,在篮球场上从天亮站到天黑;他们精心描绘那些躲在楼梯拐角的亲吻和拥抱,又兴奋地从一个人口中传到另一个人口中,就像一种传播迅疾的热感冒,所有人都沉浸在这场披着幻想外衣的绘声绘色里,没有人清醒,只剩刘耀文枯燥无力地解释着。


“可是马嘉祺和丁程鑫,真的什么也没有啊...”


不过没有人相信他的话。



那天晚上下了好大的雨,北方在冬天落雨原不是什么稀奇事,可是严浩翔却站在落地窗前,一动不动看得仔细。


马嘉祺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厚外套,给他披在身上,雨里没有月亮,倒映在玻璃窗上的只剩屋内几束稀稀落落的昏黄灯光。马嘉祺看不清严浩翔的脸,不过他能听到严浩翔对自己说。


“我不出国了,就留在这,陪你。”


马嘉祺以为他在说什么玩笑话,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攥在手里并不急于点火,他笑了笑说,“没事,你该怎样就怎样,不必为了我...”


“不是为了你”,严浩翔打断他的话,又转过身看着他的眼睛。

“嘉祺,我在加拿大出生,后来跟着他们去广州去重庆去上海,最后又来到这里。我没有家的概念,没有朋友,而且...”说到这里时严浩翔似乎轻轻叹了一口气。

“而且,我跑累了。”


马嘉祺走上前去,把手里的那支烟递给他,“第一次见你那天,原本是想给你支烟的...”

“很多事借个火都能说明白,但我没想到,它竟然从口袋里掉出来。”

“演算纸早就写好了,那时没好意思给你,直到那支烟掉出来,我才有勇气说。”


“所以,浩翔,你也要把那些假话倒出来,只有这样,真心话才能说出口。”


严浩翔闻言一怔,又匆匆偏过头,他不懂马嘉祺怎么能把真情假意看得这样明晰,他怎么就不懂雾里看花也是花,但一旦闯进雾里,花也是雾,看不清的。


可他还是沉了一口气,缓缓说,“是,我是为了你,我想陪你。”



那场雨大有歇斯底里的气势,直到第二天中午,雨都没停。马嘉祺在课间接了一个电话,连雨伞都来不及拿就匆匆跑出教室。


刘耀文一头雾水地问,“翔哥,你知道他要去哪吗?”严浩翔摇摇头,没多时就听见周围同学小声议论着,“好像是丁程鑫回来了,我刚刚还在校门口碰到他...”他再也没有背单词的心思,手指把单词书的一角卷到起毛边。


他又想起曾经刘耀文和他说过,有一次他们四个去野外露营,包里只剩最后一个鸡蛋,丁程鑫把热好的蛋清分给他和宋亚轩,然后捧着蛋黄小心翼翼地跑进帐篷里。马嘉祺那时在生火,丁程鑫就把蛋黄递到他嘴边,又很小声地说了一句“烫”。马嘉祺几乎不假思索就把那颗蛋黄吞进嘴巴里,也完完全全把自己不爱吃鸡蛋这件事抛之脑后。事后刘耀文还耿耿于怀地跑到马嘉祺面前对质,“哥,你为什么要抢我最爱吃的蛋黄...”


马嘉祺仍旧在生火,所以头也不抬地对刘耀文说了句,“我怕他烫。”

“那你呢,你吃到嘴巴里就不怕烫吗?”

马嘉祺这才无奈地抬起头,哄着这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弟弟,慢声细语地说,“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只怕你丁哥被烫到。”



刘耀文看出严浩翔心情不佳,所以走过去问他,“中午要不要一起吃午饭?”

严浩翔摇了摇头,“你和亚轩去吃吧,我再等一会儿嘉祺。”刘耀文无法,只能点头说好。


严浩翔就安安静静地坐在教室里,等到周围人都走光,他这才趴在课桌上细细打量着窗外的雨。他不知道马嘉祺现在在哪里,还会不会再回来,回来时他还可不可以成为马嘉祺心里排第一顺位的朋友。他要考虑的事情太多,藏在心里就变成一团浇不灭的火。他又希望窗外的雨下得再大些才好,这样他的心里就能少些煎熬。


他至今都不知道马嘉祺和丁程鑫是什么关系,可严浩翔转念一想,只要他俩不在一起,那么什么关系都与他无关。


严浩翔想通了一点,连呼吸都变得轻快几分,他这才觉出肚饿,顾不得拿伞就匆匆跑到楼下,站在熙熙攘攘的便利店门口时,他又突然不知道自己想吃什么。


他看着深灰色的保温桶上方笼起一层薄薄的热汽,严浩翔鬼使神差地要了两颗水煮蛋。店员却在这时抱歉地对他说,“同学,我们这里没有透明袋了,要不然...”

“没事,我用手拿着就好。”


店员有些犹豫地把水煮蛋放在厚厚一沓纸巾上递给他,又再三叮嘱小心被烫到,严浩翔连连点头,正准备伸手时,有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出现在身前,抢先把那两颗烫手的水煮蛋接过。


他又听见马嘉祺笑着问自己,“不怕烫吗,笨蛋。”



大概是怕的,可是如果被烫到才能换来这般亲密关系。

他很愿意。





评论(73)

热度(2459)

  1. 共126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