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克莱因

你数学那么好 你知道一万年是多久吗

【Redamancy】明年难道你会再次落地重庆

*马嘉祺×严浩翔

*真高兴给你爱护过/根本你不欠我甚么

*少年十七 锦年露锋芒/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永远快乐



马嘉祺出现在他家门口时,严浩翔并没有觉得有多意外。上次聚会时,酒醉后的刘耀文抱着酒瓶摔到他怀里,半梦半醒地说了句,“哥,马哥回来了。”严浩翔侧身点了支烟,烟雾模糊着他的表情,刘耀文看不清他的脸。半晌,才听到他哥冷冷清清地问了句,“他跟那个人 分了没?”

“分了”,刘耀文老老实实地回答,然后闭眼假寐。


此时的严浩翔拎着一袋垃圾,初秋的空气有些凉,他随意披了一件外套,冷了一张好看的脸,显得迷人散漫又难以靠近。他好像没看见马嘉祺一样,绕开这个人径直往垃圾桶走去。丢完垃圾后,转身发现那个人还在看着自己,他不知道马嘉祺大清早的站在他家门前是为了什么,不过他也不在意,只是准备上楼时,被马嘉祺喊住,他说,“浩翔,我们谈谈吧。”


严浩翔头都没回,而是按下电梯按钮,无动于衷地说了句,“我和你 没什么好谈的。”



电梯的上升速度很快,严浩翔却莫名发现有些难捱。他和马嘉祺在一起的时间不算长,左不过一年的时间,两人是大学同学,毕业后又在同一座城市发展,马嘉祺欣赏他已久,追求他追求的热烈,给严浩翔一种这个人没有自己就活不成的错觉。答应与他交往那天,他也只问了一句,“跟我在一起的话,就要永远跟我在一起,你能做到吗?”马嘉祺点头答应,对他承诺,“严浩翔,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


严浩翔承认,跟马嘉祺在一起的时日是他生命涂层中用金粉绘就的高光时刻,两人热恋缠绵,又彼此成就,恨不得在对方的下半段人生,掷地有声地署名。只是感情是一条流动的河流,爱如潮水,爱意退散也如潮水,潮水褪尽后露出繁琐疲倦的沥青滩涂,层层叠叠,困顿其中,曾经的感同身受变成无动于衷,天长地久无聊到一眼望不到头。不爱就是不爱,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既然能接受我爱你时这般覆水难收,那么不爱你时势必要接住无辜又残忍的失重回流。马嘉祺对他说我们算了吧的时候,他却生出拼命挽救的心思。


可惜的是,严浩翔还没爱够,马嘉祺却决定了自己务必提前回头。


分手后,严浩翔也能偶尔从别的朋友那里得知他的近况,他最近和别的什么人在一起,那人的名字还有些耳熟,大概是某次与马嘉祺深夜看海时,他无意透露出的某位不曾在一起过的密友,他那时被马嘉祺铺天盖地的深情蒙在鼓里,无嫌隙生出妒忌,现在想来,倒也无力地真诚祝祷,祝他和他的那位密友,最好如歌里唱的那般,最好情人最终沦为朋友。


可是现在马嘉祺真的回来了,他却看都不想看这个人一眼。

他爱他爱的太深了,所以现在没法坦坦荡荡地装作无事发生,恨也太深了,他不舍得害自己两次溺毙在这条命名为马嘉祺的河流。



好在今天是周末,没有负荷的工作任务,也不必庸人自扰,处理还没发生的感情危桥。说不定马嘉祺是来找他谈别的什么事情,比如,比如什么呢,严浩翔握着一罐碳酸颠来倒去的摇,最后发现他们俩之间除了感情也没什么好谈的。门铃就在此刻响起,严浩翔开门看到马嘉祺时,没觉得有多惊喜,他靠在门框边,沉默地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索性站在那里,只是看着他。


马嘉祺光鲜依旧,这几年似乎没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当年他怎么离开的,现在就怎样回来,就像只是顺道去楼下便利店买回晚上要吃的蔬菜。

“浩翔,我很想你...”马嘉祺顿了一下,看向他的眼神深情又愧疚。

严浩翔不太爱看八点档偶像剧,尤其不爱看破镜重圆的戏码,他的腿受不了太长时间的站立,隐隐刺痛迫使他紧皱眉头,但还是礼貌回复道,“我知道了,如果没有别的事,那我们...改天再聊?”


马嘉祺太了解他,他明白严浩翔话里的冷漠疏离,也看到他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这当然不是由于紧张。

于是他自作主张上前一步,站在严浩翔可以依靠的范围内,“浩翔,你是不是不舒服?”他的语气满是关切。严浩翔是有点撑不住,他也懒得在马嘉祺面前遮掩什么,既然他要撕开那些结好痂的陈年伤口,他也不在意给他展示那些伤口的可笑与丑陋。


他抬手扶在马嘉祺肩膀上,把身体的重量过渡到马嘉祺那边,这让他感到轻松些,然后低声在他耳边说,“咱俩分手那年的冬天,好像快过年了我记得,就在你家附近出了个不大不小的车祸,人没事,只在腿上留了几道疤,天一冷就开始疼...”

“所以马嘉祺...”严浩翔冲他无辜地笑了笑,“我怎么敢让你回来...”

“怎么敢让你,再来害我丢掉半条命。”


马嘉祺几乎怔在原地,细密的疼痛从心脏蔓延至四肢百骸,他说不出话来,只是抱着严浩翔的手臂越收越紧。

窗外的阳光很好,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严浩翔听见他对自己说的那句对不起,心里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冷了下来,像浇了一场冷雨。

他被马嘉祺抱在怀里,很亲密的姿势,严浩翔却不想抬手回抱住他,双手垂在原地,他偏头看向餐桌尽头那束破败的洋桔梗,想了想,这些时日过得太慢又过得太久,是该重新换束花了。



严浩翔被扶到沙发上坐下,马嘉祺给他倒了一杯温水,心疼地看他把那些白色药片囫囵吞下,他明白现在不是说那些话的好时机,马嘉祺心里的愧疚难捱心痛想念纠缠在一起,压在心底几乎害他窒息,他想好好照顾他,想尽量弥补自己带给他的伤害。


严浩翔却是真正想明白了,他仍然爱着马嘉祺,可是这份爱,的确不需要马嘉祺的参与了,他一个人也可以爱到天长地久,爱到春光落落,爱到覆水难收。马嘉祺太像一个薄情的门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严浩翔决定不再信任他,也无需冒着被背叛的风险站在他身边,所以他轻松地长舒一口气,像对待普通朋友般问他,要不要留下来一起吃早餐。


马嘉祺自然不会让他去准备早餐,他记得严浩翔的口味习惯,不管他后来跟多少人在一起,他也始终只记得严浩翔一个人的习惯,只是他羞于承认那是爱。严浩翔依旧靠在沙发上,手里捏着那罐碳酸,颠来倒去地摇。直到马嘉祺把烤好的吐司和煎蛋摆在他面前,他这才回神,然后条件反射地把那罐碳酸递给他,“帮我打开”,严浩翔神色自若地说。


马嘉祺愣了一下,想起以前他们俩在一起时,严浩翔也是像现在这样,把碳酸递给他,因为他说他不喜欢汽水爆炸的声音。只是严浩翔忘记,这罐碳酸被他晃了太久,所以在马嘉祺打开的瞬间,渴望逃脱的白色泡沫争先恐后地砸落,马嘉祺的衬衫没能幸免,严浩翔倒是笑出声来,他没太见过马嘉祺跌落神坛的时刻,这次见他的面上有些许无措,他倒觉得亲近起来。

“去楼上换件衣服吧”,严浩翔一边摆弄着煎蛋一边笑着说,他心情实在是太好,甚至拿过花生酱在吐司上画了一个笑脸。



卧室里的陈设都没换,一切都好像停留在他们还在一起的那一天。马嘉祺打开衣柜,看见他的衣服和严浩翔的衣服整整齐齐地摆在一起,他一时有些动容,拿过一件深色T恤,再熟悉不过的香氛昭示着这些衣服一直都在被严浩翔悉心打理。他不懂严浩翔爱了他多久,他只是懊悔,懊悔自己曾经把爱看得太轻,想放下的时候潇洒转身,想拿起的时候就坦率回头,而严浩翔却站在原地,一刻都不曾走。


他下楼的时候严浩翔已经快要吃完,他这次没有再等马嘉祺,看见马嘉祺身上穿的那件深色T恤,他甚至可以云淡风轻的说,“我也有一件和你一样的,你还记得吗?我们俩一起买的。”

还不等马嘉祺回答,他又笑着说,“不过我的那件已经不知道放哪了。噢还有你的那些衣服,如果你还愿意要的话,我就帮你收好,你带走。”说着他就要起身上楼,好像真的要去帮马嘉祺收拾衣物一样。


马嘉祺却伸手拽住他,严浩翔不明所以地转过头,“浩翔...”,他的语气有些踟蹰,“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吗?”

严浩翔从没见过这样的马嘉祺,但他收起刚刚的笑脸,稍显抱歉地摇摇头,“马嘉祺,我们早就结束了。如果你愿意做朋友的话,那么我...”


马嘉祺听着这些话有些耳熟,恍然间想起当年他和严浩翔分手时,自己就是这么对他说的,他问严浩翔可不可以做朋友,没想到今时今日自己面临同样的难题,这才发觉,原来最残忍不过的相处模式,就是情人沦为朋友。


严浩翔见他不回答,却也不忍心继续质问他,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嘉祺,都过去了,真的都过去了。”

马嘉祺却抬起头,突然问他有没有恨过自己。

严浩翔点点头,坦诚地说,恨过的,可是现在不恨了。马嘉祺问他为什么,他也只好无奈地回答,

“嘉祺,你知道吗,恨要以爱为前提。”


他不知道马嘉祺听明白这些话没有,只是马嘉祺照旧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以普通朋友的身份,保持着普通朋友的距离。刘耀文宋亚轩他们准备在今晚组个局,给严浩翔打电话时他正和马嘉祺在书店,准备挑几本工作要用的参考书。坦白说,他一直以来都很欣赏马嘉祺,他的工作能力待人接物的处世风格,都让他钦羡,马嘉祺也总能给予他合适的支持和鼓励,他心里不是不感激。


所以他挂断电话后,转身问马嘉祺今晚要不要一起去。马嘉祺点头说好,他像是放心不下严浩翔的身体,忍不住叮嘱,“你今晚少喝点。”

严浩翔倒歪头冲他笑了笑,“你啊,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


严浩翔这话说的没错,马嘉祺甫一进门,就被刘耀文以迟到为由自罚三杯,喝完后,刘耀文又给他递了三杯,“我哥那份,你也给喝了吧。”马嘉祺明白他心里憋着火,迟到也只是他随意找的理由,毕竟刘耀文把严浩翔看得比亲哥还亲,今晚他怕是没那么好过。


丁程鑫坐到他身边,笑着问,“你跟马嘉祺,这算是和好了?”严浩翔摇摇头,夹了一块虾仁最后又放在餐盘里,“我和他就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可不会为了你这么喝酒...”丁程鑫意有所指地说,严浩翔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然后回过头。

“哥,他也就是图一时新鲜,估计是在某个夜晚或是在某个海边想起我了,就一时兴起回来找我,等新鲜感过了,他还是会走。”

“那你呢?你还爱他吗?”丁程鑫问他。

“爱啊...”,严浩翔无奈地笑笑,然后端起一杯酒向他们走去,“可我心里明白,哪怕今晚的我今晚的他喝再多酒,我们俩也没法重新开始。”

“哥,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这心里...”

“有根钉。”


刘耀文从那场过年的车祸说到年初的重病,说他这些年来的心酸和不易,说到最后,他先给马嘉祺敬了一杯酒,他说,“马哥,我哥这个人认死理,看准了谁就非要一辈子。你别笑他傻,虽然有时候我也觉得他挺傻的...”

“可你要是不爱他,就别招惹他了。他好不容易才忘了你...”


他好不容易才翻篇,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好不容易走向没有你的新天地。



回去的路上他总会想起刘耀文说的话,严浩翔靠在他身边,闭着眼睛,不知道睡着没有。马嘉祺在过去那些年里无数次地问自己,当年为什么要松开他的手,他给自己找了太多理由,归咎于自己太年轻,不明白被爱本身就是一种天大的荣幸,归咎于自己不愿安定,归咎于自己的迟钝和多情,等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只爱这一个人,只愿意跟这一个人浪费生命时,严浩翔早就被他留在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了。


马嘉祺偏过头,仔细看着他,想把他的样子刻在心里,一遍又一遍。他又借着隧道的昏暗,飞驰而过的轰鸣,小心翼翼地牵过他的手,手腕上方露出他们俩的名字,和几道淤青。严浩翔这次没有挣脱,他仍旧闭着眼睛,对他说。


“嘉祺,刚分手那会我挺恨你的,恨你什么都不说,恨你提前回头,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我就会想你是不是根本没有爱过我,不然怎么能如此狠心,说结束就结束。”

“后来我想明白了,你是爱着我的,也没有什么很明确的原因,但也只有这么想,我才能捱过那些夜晚。我觉得能被你爱一场,应该知足,不该要太多了。”

“现在...”严浩翔轻轻捏着他的指骨,像是在无声保证,“你爱不爱我,对我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马嘉祺的身体僵硬,像是摔进谷底,浑身疼得厉害,严浩翔侧身环抱住他,在他耳边悄声说,“阿祺,天亮的时候,你就走吧。”

“我真的没力气 再爱你一次了。”


说完后困意袭来,他最后一次放纵自己睡在马嘉祺的怀抱里,就当平白无故等了他这么多年,讨要的一点点心酸又隐秘的奖励。至于马嘉祺说什么,他好像听清了,又好像没听清,半梦半醒间又想起以前他和马嘉祺在电影院后排看无聊的恐怖电影,那时马嘉祺与他紧紧地十指相扣,一场电影看下来,两人的手指骨节泛酸,他中途想要抽出,马嘉祺却握得更紧。他承认现实生活比恐怖电影中刻画的氛围好过百倍千倍,可马嘉祺也不能擅自给他加上勇敢者的头衔,提前松开了与他紧握的手。


还是怨他的,严浩翔在心里想。马嘉祺的指腹划过他眼尾,他又恨自己为什么没睡着,又为什么要流泪。



初秋不该有暴雨,初秋的重庆也不该出现马嘉祺,一切都在错轨,但没关系的,几个小时之后,天亮以后,一切都将回归原位。

他和马嘉祺在雨夜告别,离别时他的手臂隐隐作痛,淤青又深几层。


还会好吗?严浩翔问自己。

他也没了答案,心里只剩茫茫无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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